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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 吉卡哇
2025-02-28 23:17:54
https://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63320368/chapters/162601426
吉克没再提搬走的事，并且次日一早又开始做早餐，还做了利威尔的一份。
利威尔不是真想吃早餐。吉克做整个三明治给他，利威尔只咬一口。
吉克大呼浪费，利威尔不做理会，他要对观众负责，拍戏期间不能有体重波动。
吉克嘀嘀咕咕，“早知如此，您在我的三明治上咬一口就行。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于是吉克做好三明治后，第一口让利威尔咬。利威尔咬下发现异常，吉克他把面包切得怪模怪样，馅全夹在深处，利威尔嘴小，一口只吃掉面包皮。
他瞪向吉克。吉克亮闪闪看他，一脸讨打的神气。
利威尔在心里笑，他不讨厌吉克做每件事都搞出点名堂来，渴望他的关注。吉克年轻，除了野心一无所有，这才能为给另一个人留下印象时刻鼓足斗志。到利威尔这个年纪，该得到的都已得到，早就没兴趣取悦任何人。
他甚至觉得吉克这样不失可爱，直到几天后。
利威尔在厨房发现蟑螂。
利威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，跌坐在地上。他的厨房几乎没存放过什么食物，卫生状况一直完美，直到近期迎来吉克每天大动干戈，加上夏天湿热，刚好给蟑螂提供生长环境。
他闭着眼睛，隔着塑料袋拍死蟑螂，把吉克拎过来看。
“吉克，你朋友？你他妈的再也不许在我的房子里做饭了。”
“人和蟑螂共存几万年……”吉克还想狡辩，利威尔这次是真动肝火，让他闭嘴。他只好说，“那我吃什么？”
“我才不管你吃什么。”利威尔余怒未消。
“利威尔先生，您的体重可能只有我一半。我不吃东西真的会死的。”
“不会死，你相信我。”
“您又在欺负我，您答应过不再欺负我的。”
“我答应过吗？”
利威尔叫了除虫人员，暂时平息这场灾难。结果是吉克继续做他的早餐，但向利威尔发誓，再出现一次蟑螂他就和蟑螂一起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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棚内戏告一段落，利威尔所在的组按计划出发去外景。
外景地在某个国家公园，巨木林立，人迹罕至。一般只有徒步客和想杀徒步客的连环杀手来，剧组也只能露营。
这段有几场士兵长和兽之巨人的文戏，另有一场打戏，利威尔要吊威亚，可能伤害树木。关于这点韩吉还在跟林业部门扯皮，若等其他戏拍完还没有结果，便只能先斩后奏、交罚款、打点媒体。
摄影师是米克。米克出身北欧，擅长拍自然景观，自信能拍出原作描述中巨木之森的雄奇。
他们下车时是下午。米克说光线太好了，先不必扎营，让道具快些置景，拍士兵长带着兽之巨人进入巨木之森的第一场戏。原作这里是个小场景，米克加了一段赶路的分镜，兽之巨人不断询问“那么我的豪华酒店在哪里呢？”增加幽默桥段同时展现森林景色，让外景物有所值。
这一段顺利地赶出来，又拍了一段追逐戏。入夜米克不让众人休息，声称要接着拍士兵长和兽之巨人在篝火边谈话的文戏。
莫布里特拿着拍摄计划本，苦恼地对米克开口：
“这里的戏排了三天，文戏拍完也不能走，还要等韩吉导演的消息。我们没必要赶这么快。”
“早点拍完难道不好？”
“这里荒郊野外，剧组人员又多，大家都没事干，实在不好管理。”
“这里是景区，你就当给大家放假。”
米克一意孤行，莫布里特只能说，“这场戏有俯拍，要用无人机。我们的无人机许可也没下……”
“别，别跟我说。”米克捂耳朵，“我不知道，我是语言不通的外国摄影师，只想拍出最好的镜头。”
莫布里特只能去找利威尔。利威尔喝着保温杯里的红茶说，“你别管他了。”
利威尔心里清楚米克不喜欢吉克，不愿跟吉克每天见面，打算一天内把吉克的戏赶完。他相信米克的水准，只要不影响成片质量，利威尔倒无所谓。
篝火的景搭好，到底还是按照米克的意思开拍了。
这里的戏利威尔和吉克台词都不少，不过镜头会剪得很细，正反打配上回忆画面，不需要一次说对，可以多说几次。折腾完已是深夜，这就是夜戏的好处，观众看不出十一点和三点的光线区别。
最后吉克困的一直掐大腿。利威尔睡眠时间短，看着兽之巨人坐在木箱上闭眼流口水的模样，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突然感到耳边一阵风声，米克把镜头推到他脸上，吓得他差点掉下木箱。
“干什么？”
“你笑得还挺好看的。再笑一次，这次笑完加个落寞的表情。”
“别给我讲戏。你要用在哪里？”
“’我也曾经受欢迎过‘那里如何？”
“不合适。那段士兵长眼珠转左下，是在回忆过去战友，情绪应当很低。另一种理解是他未曾受欢迎过，心虚但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，怎么都不可能笑出来。”
米克哦了声。“我倒觉得怀念过去的美好恋情可以笑笑，但你和导演决定吧。”他把监视屏掰过来给利威尔看，“我刚才拍的这一镜确实漂亮，你不能不承认。利威尔，你有多少年没这么美过了？你的影迷该是时候吃点好的。”
利威尔不赞成地弹舌。不过看过后，他确实觉得那一镜拍得不错，值得保留。
米克站起来伸个懒腰，“今天先收工。我发给韩吉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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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克困得精神涣散，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帐篷的。钻进帐篷倒头就晕过去，连睡袋都没打开。
他一天舟车劳顿，又集中精神拍戏到半夜，再醒来时已是中午。
吉克爬出帐篷，霎时觉得金光万丈睁不开眼，连忙伸手遮在眉骨上。
眼前一根根巨木直插入云，枝叶密织，森林深处白昼也像黄昏幽暗，唯独他们扎营这片空地头顶枝杈稀疏，白亮光柱从林间一道道倾泻，无数道笔直闪光的流水，将一片片树叶映得亮如宝石。
吉克仰头看了一会儿，光斑落在脸上。他举起手机想拍照，发现手机屏幕黑了，昨晚没充电。
利威尔拿着剧本路过。吉克叫住，“利威尔先生！请借我手机。”
利威尔走过来，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想拍照。”
利威尔想斥责吉克不要一大早撒娇发痴，但四下看看，附近有许多工作人员。为免再次产生他针对吉克的误会，利威尔只能走过去，温柔地问，“要怎么拍？”
他解锁手机交给吉克。吉克注意到利威尔桌面是五字IP第一季杀青照，埃尔文、韩吉、利威尔身后站着其他演员，除了利威尔，人人脸上笑出八颗牙齿。
他打开相机对准林间景色，连拍好几下。
其中一下不经意按到镜头翻转，拍下一张他和利威尔合影。
吉克如获至宝，赶快拿回来观看。利威尔也紧张地探过头。
“我闭眼睛了，这张删掉。”
“您闭眼睛了？我觉得和没闭差不多啊。”
利威尔伸手索要手机，吉克把手机举高。旁边不知多少工作人员看戏，吉克还在不分场合戏弄前辈，利威尔再也宠不下去了。
他提膝猛击吉克大腿，吉克弯下身，利威尔抢回手机删掉照片。
吉克可怜地呻吟，“……能再拍一张不闭眼睛的吗？我这才想到我还没跟利威尔先生合过影。我在家族群说我进了五字IP剧组，没人理我，都觉得我骗人。”
这不是非分要求，利威尔忍了。“好吧。”
于是吉克笑眯眯绕到利威尔身后自来熟地搂住，下巴架在他头顶。隔一件薄薄布料，利威尔脑后铲青和后颈无缝紧贴吉克胸腹，感受到脖子被两团柔软肌肉夹着。
利威尔赶紧转开视线，做出个不以为然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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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明两天该拍的已经拍完，接下来只等那场打戏的许可。但利威尔走到篝火拍摄地，发现景还搭着，有些意外。
他问莫布里特，“昨天不是把这里拆了吗？”
莫布里特无奈地笑，“关于这个……米克老师刚好要找您。他在瀑布边抽烟，您可以去找他聊聊。”
林间有条小溪，剧组在这里取水。利威尔循着越来越响的水声，找到一个小型瀑布。
米克蹲在石头上郁闷地吸烟，见到利威尔来，捞起水里的烟头捏干装进口袋。
利威尔提示，“森林防火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问了他们抽烟的，他们都来这里。”
“你不是戒了吗？”
“别告诉娜娜巴，这是最后一根。”
利威尔不信，但不重要。“到底怎么了？我记得森林篝火那个景已经用完了。”
米克狠狠又抽了一口烟，反倒把他自己呛得咳嗽起来，一直揉鼻子。
“昨天我把你那个镜头发给韩吉。韩吉说她很喜欢，但塞在正片里氛围确实不对。她让我把花絮拍了，剪入那个镜头，可以用在宣发上。”
利威尔早就估计韩吉会这么处理。如今业界为配合发行造势，花絮不再是妙手偶得，通常要单独拍摄，并有剧本。
“所以今天拍花絮？剧本呢？”
米克把手机递给利威尔。利威尔看了就笑，理解米克郁闷的原因。
巨木之森这段戏，在场主演只有士兵长和兽之巨人，花絮自然也是以两人为主。米克为不想跟吉克共事，兜了个大圈子劳心劳力，却只给自己讨到更多工作。
利威尔只能安慰，“少抽两根吧。花絮不难拍，应当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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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絮意料之外地地难产。
观众想看的幕后需要轻松自然，展现演员的真实可爱一面。想不到吉克平时阴阳怪气，在利威尔面前十分嚣张，镜头下却僵硬过火，台词读得干巴巴的毫无吸引力。
拍到很晚，没几个能用的镜头。米克哼了一声，结束了拍摄。
篝火没熄，吉克坐在木箱上，盯着那团跳动的火。他庞大一团的影子被火光勾勒得明灭不定，好像过一会儿就缩小一点。
利威尔远远看着。不知何时起，他好像已成为吉克的第一责任人，有义务调整好吉克的状态。
他走过去，踢近木箱，坐在吉克对面。拍摄时为镜头好看，士兵长和兽之巨人距离很远。森林的夏夜并不安静，那个距离听不清彼此说话。
利威尔开口，“你想聊聊吗？”
吉克抬头。利威尔继续说：
“我知道很多演员不愿在镜头前展现真实的自我。对他们来说，戴着某个角色的面具会更轻松。”
吉克小声说，“可影视花絮最不必展示的就是真实。我只需按剧本表演出讨人喜欢的样子就够了。”
“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讨人喜欢。”吉克说，“可能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。”
太清醒了，利威尔心中为他竖起大拇指。但他只是问，“为什么这么想？”
“比如……我就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利威尔先生喜欢我。”
吉克说话时没有看他。利威尔心脏像被捏了一下，瞬间泵出更多血液。那感觉只是一瞬，立刻恢复正常。
吉克也恢复正常，“您善待我只因为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，并非对我这个人评价多高。您和很多优秀的人共事过，清楚我的斤两。”
“你不用说这种话，吉克。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吉克的嘴张成圆形，愣愣看着利威尔。火光把他的耳垂染得通红。
利威尔点头，“看来你也没有喜欢的人，也就不能抱怨别人不喜欢你。不过喜欢跟魅力是两码事。我相信你能做到，你只是没有想清楚。你不需要想着如何让人喜欢，只需要扮演好他们喜欢的类型。”
吉克再次转开视线。
“利威尔先生喜欢的类型是什么？我想参考一下。”
利威尔相当确定，吉克确实在跟自己调情。他有些不快，但这不快更多是对自己。他对吉克产生了感觉，这可能不太好，但利威尔难以控制。他苦恼地意识到自己渐渐开始享受吉克的勾引。
“我？我喜欢善良的孩子。”
“孩子？怎样算是孩子？如果您指的是十五岁以下，我们遇见得就太晚了，您甚至可以自己生一个。”
“吉克，我想让你反省的并非你是否是孩子，而是够不够善良。”
吉克呻吟一声。“那就更没希望了，利威尔先生，我这个人很坏。”
利威尔对他笑，“我肯定见过更坏的。”
“你才没有。”
吉克说。他突然迅速站起，在利威尔做出反应前，握住他的肩膀。利威尔肩头感到那双手掌的热度，吉克压下来，阴影和滚烫的呼吸拂过他的脸，嘴唇印在他唇上。
燥热又柔软的唇贴上他的，湿润舌尖几乎只在利威尔唇间舔了下就离开，余下一点潮热痕迹在夜风中变凉、干涸，微微发紧，最终残留四分之一花瓣那么小的余韵。
利威尔可能有二十年以上没接过这么纯情的吻了。
吉克浅尝辄止后落荒而逃，连滚带爬躲进自己帐篷，把拉链紧紧拉上。
那是个单人帐篷，空间有限，吉克采取蜷缩姿势，篷布立刻鼓起一团。
利威尔摸摸自己嘴唇，站起来走向吉克的帐篷，提脚对着鼓起的那团踢去。脚感软糯回弹，多半是吉克的屁股。
“喂，吉克，你做了什么？”
吉克一味挨踢，只是不出声。
利威尔踢累了叉腰喘气，充满罪恶感地心情大好。